上天給我唯一的禮物

單親媽媽的苦與樂

那邊病房,所有人都爭相看BB。熱鬧的氣氛,通通蓋過了BB的哭聲。而這邊病房,封封靜靜地緊抱著BB,對著他說:媽媽就只有你了。究竟這是一份「禮
物」,還是……

封封今年十九歲,兒子已經兩歲大了。兩年前,多得「上天的安排」,兒子來到這個世界。

兩年前,透過朋友介紹,封封認識了孩子的爸爸。處於拍拖的蜜月期,二人
經常出雙入對、形影不離。明知道男朋友有濫藥的習慣,但因為愛,封封仍對他
不離不棄。兩人曾一起捱餓;即使足襟見肘,也會一同分享。這對情侶真的是
「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」。所以,感情逐漸穩定時,封封開始與男朋友發生性行為。性行為令兩人的感情升溫,亦令從小缺乏愛的封封,頓時體會到被愛的感覺。

有使用任何的避孕方法,封封很快便有了BB。經過仔細考慮,兩人都沒有任何經濟能力,在男朋友的陪同下,封封下定決心到內地進行墮胎手術。但事與願違,碰巧適逢內地春節假期,封封與男朋友走遍了幾間醫院,也無一間醫院有空位。懷胎四個月,令封封感到很疲累。

封封不期然想:「是否上天也希望小生命來臨,所以沒有醫院有空位?」她輕輕摸著自己的肚,好像感到小生命在呼喚自己。那一剎,封封決意與男朋友返回香港,並坦白將事情告知家人,誕下這小生命。

顯然,雙方父母並不支持這對小情侶,封封期間不斷聽到一些很難聽的說話。現在回想起來,記憶依然猶新。縱使全世界都好像不支持她,但她最終還是披上嫁衣,宴請親朋好友,分享她最幸福的一天。她深信,身旁仍有男朋友和BB一直支持她。

雖然婚姻儀式進行了,但兩人仍未成年,而且結婚需要雙方家長簽署,為省卻麻煩,所以當時並沒有進行正式的註冊手續,沒有簽過婚紙的他們在法律上並不是夫妻。除此之外,封封也坦然說,把註冊費都省下來,留更多的錢給BB。

「結婚」後,封封住在老公的家中,但老公對她的愛,似乎逐漸減淡。她還記得剛生完BB的時候,沒有人在等她,自己孤伶伶被推回病房,眼淚不禁流下。那一刻,封封對著懷裡的BB說:「媽媽,現在就只有你了。」
在醫院休養期間,封封對BB十分著緊:當裹著BB的毛巾有少許污漬的時候,封封便立刻替BB更換,卻被護士斥責換得太頻密。其實,封封知道抱著BB睡覺很危險,護士也不斷勸止,但抱著BB的時候,那種安全感遠超過理性的一面,「她們根本不明白我現在的心情,但我知道她們是對的。」封封說。

產後,老公對封封若即若離,很少回家,終日沉迷於藥物裡。封封毅然決定
與老公「離婚」,返回自己的家,開始過著單親媽媽的生活。由於需要獨立照顧BB,封封無法出外工作,加上身邊的人愈來愈少的支持,令封封長期情緒低落。她曾經有一刻想與BB一同了結生命。幸而,得到好友的不離不棄,在情緒方面確實有大大改善,陪伴她度過難關。

由知道封封懷孕,直到封封與老公「離婚」後返回家中照顧BB,家人由最初不太支持變成原諒她。媽媽、姐姐和妹妹幫忙照顧BB,同時也會提點她如何照顧BB。此外,封封也主動尋找社區支援,令她可以出外工作,賺取生活費。雖然封封轉了幾份工作,來遷就照顧BB,但她仍然堅持下去。

封表示,以前總覺得父母的說話很嘮叨,雖然不太認同父母管教自己的方式,但當自己成為媽媽後,便更加明白到為人父母的辛苦和擔憂。

在訪問尾聲,問封封有甚麼說話想跟BB說,「無論怎樣,也不要扔下媽媽不理,因為媽媽就只有你一個。不要學媽媽這樣子,你一定要健康快樂成長。」

社工的話:
由認識封封開始,她與BB就是分不開。可能封封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,但她也希望將最好的東西留給這一份「上天的禮物」。

這個「天意」,當中可能有人覺得是「人為」。無論是「天意」或是「人為」,最重要的是當事人勇敢承擔責任。

對於封封來說,旁人的支持,已經是最大的鼓勵。

摘錄自

書名: 愛・從心了解: 10位青少女掙扎過後如何看待生命的故事
著作人: 香港青少年服務處. 大埔地區青少年外展社會工作隊
出版日期: 2015